拖更大王,但甜文永动机
主产聂卫 / 刘宇宁×你
刘宇宁沉浸式梦女

【李泽言×你】我发现你(一发完)

*第一人称,所以其实是【李泽言×我】

*烂尾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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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Fine乐团-《我发现你》

 

在 想你的每一个你都不在这里的晚上

猜 现在的你又会在哪个地方独自孤寂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要去美国出差。现在是夜里两点…”

充满无奈、包容和“还是这么笨”的语气,也是他对我说话时一贯的语气。

呵,低估我了吧。我当然记得他去了美国,也当然知道他那里现在时刻是凌晨02:30。

我故意的。

但我只是觉得这个下午阳光太好,因此越来越想听见他的声音而已。哪怕知道他睡眠正酣,也再不能忍受分毫。真的只是想听见他的声音,绝对不是“查岗”这种卑劣的目的——李泽言这个人呐,身家足够享尽繁华、皮囊够他夜夜风流,却愣是活成看破红尘铁面僧。他哪有什么岗好查?

再说了,我又哪有查他岗的资格和立场。

爱上一个带我回家后只谈工作的男人,噢。

不过仅仅是为了听他的声音,就扰人凌晨两点半的好梦,这种做法确实是太过幼稚。想到他桌上永远堆积的文件和几乎每天都亮到夜里十一点过后的书房灯光,我有点愧疚。

扰人酣梦的愧疚和得偿所愿的欢喜在心中缠绕激荡,我觉得今天路上的行人都比往常可爱,一路走下来,竟然没看到被父母当街打骂的孩子。

 

听 凌晨的空气里都还没散去的喧闹气息

你 一定又躲在某个角落里 无能为力

由于情绪激荡过于剧烈,当然我更相信是恶有恶报——在扰李泽言清梦的9个小时后,我失眠了。

睡眠正常的时候,窗外的车流声一般都只是我入睡的序曲,毕竟“习惯”比“杂音”威力大多了。但当心绪难平——当然我更相信是恶有恶报时,一点点细微的响动都能切断我脑海里负责为睡眠搭建桥梁的神经。

楼下有人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大概是一群喝醉酒的年轻人。

失眠的时候,最怕的就是看时间。我只知道关灯上床时是23:00,从那时起,我先后温习了李泽言的“怼人语录”、策划案的各个细节,以及汇报会上要讲的重点。现在时刻…我伸手抓过手机,却又后怕地丢下它。看时间只会让失眠者更焦虑。

别问我为什么先复习怼人语录后想工作,单相思的苦,不说也罢。

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怜,我很清楚,李泽言这种男人,身家、能力、皮囊、性格…无论哪方面,我最多也就只能肖想肖想。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不管是李泽言还是别的美好事物。这道理我真的懂。至多是把这几年奋斗时光都献给他,而后形同陌路,没什么大不了。

这本来只是一场对多金高冷面冷心软的总裁大人的单相思,幼稚、无聊、甚至老来想起会觉得是对青春的浪费,却令人难以忘怀。放下这样一段以“肖想”为主题的感情,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但问题就出在,不止是多金、高冷、严肃、面冷心热,我还见过他深夜独自凭栏、侧脸被稀疏灯火映照的样子。就在他带我回家并只谈工作的那个晚上。那时他以为我睡着了,给我盖上了他的西装外套。

他动作太轻太礼貌,连指甲边缘都没有触到我的衣服分毫。

 

但是情绪 总是无法控制地让你清晰

却抓不紧

真是讽刺啊,天天说我是“笨蛋”的李泽言,连我是不是真正睡着都看不出来。他不知道装睡和真睡的呼吸频率是有差别的吗?

我不知道他在想谁,而那一边训我“白痴”一边又轻柔为我披上外衣的行为模式从何而来,我更是无从得知。

莫不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吧,所以才招架不住这种面冷心热、口是心非的高冷总裁?

不,他的面冷心热我尚能招架。真正令我招架不住的,是他倚靠在阳台栏杆上略显清瘦的侧影,和桌上慢慢冷却的黑咖啡。

这是两个几乎毫不相关的场景,但爱情是没有道理的。我很确定,当我睁开眼,透过咖啡杯边缘莹白的光泽看见他身着黑色衬衫的侧影时,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心疼。

 

而你 总是轻描淡写地说起回忆

才是感情

“李泽言,如果这么想她,为什么不去看她?”我问李泽言,带着酸、苦,和一点勇往直前的退缩。

李泽言说话喜欢弯弯绕,经常答非所问,跟他流畅对话比高中语文阅读题得满分还困难。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对于这个问题,他恐怕会直接给我致命一击——比如“我会去的”“她再过几天就回来了”,诸如此类。

理智上我知道这不可能,李泽言不是会“炫耀”的人。但面对李泽言时,我的理智越来越不够用了。再说,预先想好最坏的结果,就不会再被任何结果所伤,这个准则到哪里都适用。

“不用了。”

不、不用了?这是什么回答?该不会是…失恋了吧?李泽言也单相思啊?真惨…

酸、苦,和一点勇往直前的退缩,这三种成分变成柠檬、柚子皮和气泡水,在我喉咙里噼啪作响,一时间分不清是什么味道。我忍不住想问他:那我是不是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你了?那我是不是有机会让你也喜欢我了?

结果我被水呛着了,没问出来。是真的被水呛了,李泽言还一边说“连喝水也喝不利索了吗”,一边象征性地拍了拍我的背,帮我顺气。

那天晚上我匍匐在床上感谢上苍,感谢我那时候连水都喝不利索,才没把那种智障问题问出口。

李泽言是否单身,和我是否有资格让他也在意我,从来都没有必然联系。

他是那么纯粹、深情又温柔的人,我看出来了。我是无福走进他工作之外的世界的。

 

我发现你 只唱一种旋律

也不关心 是否有人在意

没有人听 不需要人听

但是我这个人,计谋不足,愚勇有余,面对李泽言时尤其如此。

不知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放在感情上,是不是同样也是彻彻底底的蠢事一桩。

“这份资料大体框架完整,但细节之处多有不足。你认为我会为一个空壳投资,并让它在全市的电视屏幕上招摇过市?改。”

我站在李泽言的办公桌前,正在进行“不可为”与“很想为”的思辨,他突然开口,简短的日常打击后,是文件夹与桌面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啊,好。”面对李泽言这种把真心的指导藏在讽刺之下的人说的话,只需要他真心指导的那部分话就可以了,不然不是被气死,就是信心被打击殆尽。

“你又在走神?”李泽言抬头看我,刘海遮掩下的眉头微微皱起,八成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没有!我在想怎样增添细节和场景,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人员变动,制造出最好的节目效果。”出口成章不行,出口成谎还是可以,谁让李泽言这么好骗。

“骗得了我,骗得了你自己么?你对自己负责一点,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天马行空。”他眉头还是微皱着,语气比以往训人时还严肃。

“我们?”

李泽言反应出奇的快,“我们”这个词的尾音几乎刚落下,他就反驳了我:“你重点错了,白痴。”

早有预备?这是个被我们俩几乎同时发现的“破绽”?“我们”?

我歪着头,苦苦思索还不到20秒,就被他的命令打断:“和我一起去吃午餐。”

这个人,在人前真是做足了“理所当然”的霸道样子。

他要我和他一起吃午餐还不够开心吗?得了,又不是他自己做的,就是华锐的工作餐而已。只不过可能因为总裁自己就是个大厨的缘故,华锐的工作餐比我们在公司常点的外卖好吃一些。

而且在跟他一起吃过三次工作餐之后,我发现听起来令人激动的“与李泽言共进午餐”这件事,连收集他的喜好都做不到。因为他几乎只吃两种套餐:牛肉的、鱼排的。

我耐不住好奇,开口问他:“李总,您为什么总吃这两种?”

他不紧不慢地咽下一口饭,淡淡地说:“鱼肉和牛肉比猪肉的脂肪含量低,且营养价值更高。”

我只能默默低头,胆战心惊地吃我的卤肉饭,并且在心里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跟李泽言一起去吃火锅。

虽然很想跟喜欢的人一起吃火锅。

 

我发现你 只和自己谈心

面带笑意 让人觉得着迷

但我知道 我看不清 看不清你

我被李泽言逼得重拾起读书时转笔的技能,且因他的精益求精,我这门手艺比高中时更为精湛。每逢佳节——节目的节——倍熬夜。

又一个挑灯夜战改策划的晚上。

【还没睡呢?】是大学室友发来的消息。

【投资商,吸血鬼,万恶的资本家】我习惯性地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卸妆后暴露无遗的黑眼圈,跟朋友控诉。

【怎么了?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朋友问。

【你这没良心的!我改策划呢…投资方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主,上次我不小心把方案抄送了他一份,结果他就说要亲自审所有文件,我那几天简直…往事不要再提T T】

【还有呢?】

【还有?没了…就是太严格,给的期限太短,我天天连轴转,要了命啦T T】

【没了?不用出去喝酒陪客应酬吗?】

【没有啊…】我被“陪客”两个字震得眼前花了两花,有点不解她怎么会用到这样的字眼。

【那你还不满足!!!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出去问问,现在有几个不用陪投资商吃饭喝酒打高尔夫的!这投资商不是你亲爹就是你亲哥我跟你说!你滚!】

那几个硕大的感叹号让我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她的义愤填膺。

不是我亲爹就是我亲哥?哪有天天以打击亲女儿/亲妹妹自信心为日常任务的亲爹/亲哥?

我恨恨地想着,泄愤般把笔往电脑键盘上一扔,笔头砸出一个“李”字,挂在输入法首选项上。

哪有你这种亲爹/亲哥啊,对我好也好得绅士谦让,对我严格也严格得公事公办,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

我打开手机,他的名字占满通话记录。不是没跟别人通过话,只是我有每天删记录的习惯,一次次按下“删除”键,只留下他的名字。

时间是00:20.

我在同一件事上犯了第二次幼稚,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我拨了过去。没想到他接得那么快。

“什么事。”

仍旧是平淡低沉的声线,没有半分因疲惫带来的沙哑。这个人怎么连“喂”都不说了?

“李泽言,你不是个正经总裁。”反正都是破罐子,再摔破点也无妨。

“什么?”

“李泽言,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喝酒。”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是在说梦话?”

“李泽言,谢谢你。”

沉默了一阵后,他开口,语气很无奈:“你把话说清楚……”

我“砰”一声,挂了电话。

意料之中的,手机屏幕很快再次亮起,“李泽言”三个大字钉在屏幕上,如同判官的惊堂木一般审视我,令我如芒在背。

如芒在背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把手机翻个面扣在桌上,惊堂木没了声息。

脊背上的芒刺却丝毫不减其攻势,甚至洞穿我的胸膛。

我在心里悲悲切切、梨花带雨地喊:李泽言,你护得了我这一时,护不了我一世啊。转念一想,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脑满肠肥、花天酒地的主,何来什么护不护?换了其他任何人跟他合作,也是不用遭那陪酒的罪的。

可总也忍不住把自己的好运归为李泽言有意为之的温柔,这大概就是情之磨人之处。

索性我点开音乐播放器,播放《温柔》。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那爱情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

我用手掌捂住双眼,向李泽言祈求:如果你没有半点私心,就别再让我感知到你有多温柔。再多一点我便会消受不起,消受不起便要拉你跟我一起承担,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我能否成功。

在这场悲观大于乐观、窃喜却总能盖过自知之明的单向暗恋里,最大的幸运是:无论我因为喜欢他而变得多么卑微多么悲观,都不算“没尊严”。因为他值得。

“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听到这一句的我还没来得及感慨万千,被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我有些意外地拿起手机,更加意外地发现又是李泽言。过了半小时才想起来兴师问罪?

“喂…?”我弱弱的带着犹疑的语气,应该能减轻一点即将到来的训斥的力度吧?

“开门。”

 

他站在我家门口,挡住大半直灌进我T恤领口的夜风。

“手机哑了还是你瞎了?”

他的声音比金属门框还冷,我打了个哆嗦,“你怎么来了?”

李泽言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强压怒气,再睁眼时,我错觉他好像有些尴尬——他垂着眸,说,“方便进去么。”

这么大半夜的,他肯定是为我接连的不正常举动担心才亲自驱车来我家的,我竟然没想起来要先邀他进屋,真是尴尬。

可进屋以后更尴尬。我的电脑就放在茶几上,而半小时前我和朋友的聊天记录,还大喇喇摆在屏幕正中央。已经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了,再有礼貌的人也能一眼看清上面的内容,何况他是天才李泽言,一目十行,只一眼我就逃无可逃。

“你刚才那些胡言乱语,就是因为这个?”知道假装没看见反而显得太虚伪,李泽言索性指了指屏幕,直接问我。

“呃…好像是吧…”

“你不要多想,也不用道谢,我本身就不爱应酬。”他不再看我,也不看屏幕,半垂的眼帘在有些暗的灯光下,显得比白日里温和许多。

我突然很想将我的心事说出口,说给我的“心事”本人听。反正今晚我也已经出了太多不合常理的牌。

可能是因为深夜时人的理性会慢慢退居于感性之后,总之我真的没能控制住自己。我问他:“李泽言,隐忍克制的深情比炽烈直接的爱意更令人动容吗?”

他沉吟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不知道。”很快他又补了一句:“我觉得不好说。”

这种答案,还不如没有……其实我根本就没想从他那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找个话头,顺势表白,可这种回答,我还能说什么?

但是可以再努力努力。于是我接着找突破口:“你的意思是,分人?分程度?”

我以为这样说已经够明显了,他的答案却让一切都回到原点:“不清楚。”

我即将见天日的心事,被“心事”本人扼杀在喉咙里。

“但我觉得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用考虑我怎么想。”李泽言看着我说。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鼓励我勇敢表达自己的爱意,用我最原本的方式?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听得懂我想干什么。

“每个人对感情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热情开朗的人如果硬要压抑隐忍,会不快乐。任何事物如果失去本来面貌,都不足以打动人。”李泽言双肘支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深紫色瞳孔牢牢地锁住我。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凌晨一点,和李泽言正襟危坐地谈感情。所幸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已逡巡过千百次,我才得以在巨大的惊异和细微的惊喜中凭本能继续说下去:“那、那如果热情太盛,又压抑太久,一下子放出来,不会把人冲晕或者吓走吗?”

我以为我们的谈话已经进入正轨,可他一句话又把我击得跌回地面——“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李泽言你还真不怕死,我直说了,你招架得住吗?不过转念一想,他有什么招架不住的?他可以起身便走,从此策划案和报表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羁绊。本来我们也只是投资与被投资的关系,今晚他因担心我而赶来,已经是我赚到最大的一笔。

“还是不了,我怕把你冲走。”话一出口我都想捂住自己的嘴,怎么总在关键时候口瓢?冲晕就冲晕,吓走就吓走,冲走是什么啊?虽然我“热情太盛又压抑太久”的感情,确实能称得上是洪水猛兽。

“那就我来说吧。”李泽言身子回到原来的角度,这下真真是正襟危坐,“我想…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和你在一起。”

是在报复我经常让他深夜不得安宁?这冲击力度太大,我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指尖渐渐爬上凉意。

“我本来想等到你拿下恋语卫视再说,但你进度太缓慢,我怕等不到那一天。”

“李泽言你…”果然,隐蔽而准确地在我心上开了一枪后,紧跟着的是简单粗暴的刀棒打击。

“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他神情微微放松,舒展开的五官令我一边气愤难过,一边无端想起洁白温和的方糖。“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需要犹疑不定。”

入戏还真深哈?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他,被他这么嘲弄两句也就算了,可我是真的喜欢他。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李泽言你今天实在欺人太甚。

“李泽言,这样捉弄我很有意思吗?总是扰你清梦是我不对,智商低跟不上你的步伐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至于这样对我吧?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说这段话时我声音颤抖,整双手都已凉透。看来兔子要咬人,光凭愤怒和绝境还不够,勇气永远都是必不可少的。

“捉弄?你这么认为?”李泽言又拧起了眉,神情间肃穆比我策划案做得最糟糕的那次还要深。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在你的字典里,‘喜欢’和‘取笑’是一对同义词,所以和我恋爱就是取笑我的最有效途径?”

李泽言这次是真的怒了——至少我看见的是这样——他“倏”地起身,被我用目光和幻想描摹过无数次的胸膛此时明显地起伏着,黑云压城城欲摧。

“我以为在你眼里我只是有些不近人情,没想到原来我是个会随便拿感情开玩笑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必“的”字后面的名词对于他的修养来说,一定过于不堪入目。

看过那么多小说电视剧,我在心里几乎是本能的就把他的话接了下去。确实,那些词和他相比,太过不堪入目。

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一定为此而失望、沮丧,我却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要是有人敢用这些词形容李泽言,我一定按着那个人的脑袋,逼他翻一千遍字典,就翻“李”“泽”“言”和“绅”“士”“温”“柔”“美”“好”这几个字。

但我心里再怎么护着李泽言都没用,我们之间原本时深时浅的沟壑,已经被刚才那几句话撕扯成天堑。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却起伏得更剧烈,“如果让你觉得被嘲弄,那一定是我的原因,我很抱歉。但我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正名:刚刚说的所有话,我都是认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仅此而已。”

我是个理科生。原本梦想中的温情又浪漫的告白时刻,此时却被多年与数字纠缠的本能变成了紧张严肃的考场,我杵在原地,四肢僵硬,大脑却飞快运转,计算各种可能性及其概率:假设李泽言说的全是真心话,那么原因无非是1.他喜欢我;2.他觉得我还不错,想试试谈恋爱是什么感觉;3.他…

他…?

如果他说的全是真心话,那还能有什么可能性?

“李泽言,你喜欢我?”愚笨懒惰胆大如我,自己无法推演出合理结果,不如直接翻阅答案。

他直直看进我眼里,没有一点闪避,“嗯。”

因感情而起的气愤和难过,也最容易被感情转化成为柔软。

“李泽言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刚才压抑太过,这句话差点破音。

李泽言刚刚表白的时候抬头挺胸,现在听了我的话,却极快地敛了眸,声音的波动倒还掌握得很好:“还好,我没猜错。”

嘴角紧绷,嘴唇不自在地轻抿,甚至我的余光还瞟到他西裤口袋的布料被他微微曲起的四指撑起一个不小的弧度。他在紧张?

“李泽言,发现自己押中考题,和现在相比,哪个更令人愉快?”

李泽言有些错愕地抬眸看我,双唇微张,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天外飞题。

但是八年建立起商业帝国的他有足够的冷静:“白痴的思维方式,我果然理解不了。”

我被这句话堵得词穷,幸好大脑还没停止运转,在这场因口才败北的战役中,终于总结出了李泽言的制胜法宝——

只要坚定地认为对方是白痴,并时时提醒对方这一点,久而久之,对方就会不自觉地屈从于这个身份。

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总这样说话,我真的感觉不到你的诚意。”

他低头清咳一声,再抬头时两只眼睛里盈了些忐忑的笑意,像有星子漂泊的夜空。

他走到我身前,张开双臂揽住我。我整张脸融进他的黑色衬衫,那里摧城的乌云被我发丝间隐约的洗发水驱散,幻觉里天光一片烂漫温软。

“这样,足够了吗?”

头顶感受到他声带的震动,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两具身体因而贴得更紧。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亲密,我和他最明显的生命体征发生共振,两颗心脏同频率跳动,声声如春雷打着春雨盛。

我抬手环住他的腰,“这样就够了吗?”

Fin.

 

————————一个小番外——————————

 

“李泽言你傻吗?你说喜欢我有活力、有信心、永远不会被击败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像我这种几乎一无所有的人,“活力”和“自信”是最廉价的笼络人心的手段。对向前不可进襁褓、向后不及入坟墓的人们来说,这个网速比车马快了太多的世界,和末世没什么区别。我只需要简单地握拳、再说句“我一定能行”,就能让他们看见希望,为我出力,并被冠以“阳光”的美名。多划算啊。

不巧的是,竟然连你也没看出真相。”

“可能真的是我傻吧,因为我连这样廉价的活力都无法伪造。”

“那只是因为你不需要而已。你什么都有。”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你知道吧?”

“我还知道物以稀为贵呢,供求原则呗。”

“廉价且珍贵的东西,你觉得存在吗?”

“廉价且珍贵…违背了供求原则。但如果真有,那么它会比珍贵更珍贵。”

“你身上的力量就是这样的存在。”

 

真·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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